GloriaIS

Connor/OC（original character原创人物）文笔情节非常不错的BG向（但很慢热）

 

originalwork：A字神秘网站

原作者：Precursor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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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文章经作者本人授权翻译，未经作者本人同意，不得进行任何形式的转载。

=点我查看文中出现的诗歌选段中英对照=

括号里贴原文太累赘了，但是我认为这首诗的美一定要看原文体会一下韵律

Chapter 23 The Raven 乌鸦

 

 

 

 

November 8th, 2038
PM 12:01:02

风在外面呼啸而过，抚弄着白色的雪幕在窗户上飘动。这些暴风来了又去，让天色忽明忽暗，令人眼花缭乱，把一只黑鸟困在它们的洪流当中。它滑翔而下，翅膀张开，保持稳定以等待着能够冲破风雪的瞬息。阵风俯首的片刻，它才能飞还到它称之为家的冰冷的松针上。

瓷砖之间的空间充当了一种灌溉系统， 传递着釱来浇灌曾经无色的地毯。它倒在池边，蓝色的液体像云朵一般扩散，把池水晕染成紫色，像一朵盛开的花……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……

蓝色的脚印浸透了地毯，浸透了仿生人周围的纤维，仿生人自杀了。

你的副本。你的克隆（clone）。

克洛伊（Chloe）。

伊利亚创造出这个名字的时候，你曾认为这是个聪明的把戏。

他说他没能捕捉到你的灵魂——那曾经灼伤过他无数次的火。其实他做到了。你意识到你和她的共同点比你之前想象的要多。

从形而上学的意义上来说，你也曾经为了获得自由而牺牲了自己。你感到你的灵魂之血曾许多次、在许多场合流淌，竭力摆脱掉在黑暗中的怪物盘踞在你身上的的每一块肢体。

你本来能够永远摆脱掉这种在物理学角度上重现过去的表演。

声音被淹没在你的脑海里。有人大喊大叫，有人在你耳边低声念着你的名字，所有的一切——都成了你雷达上的声纳脉冲，震动着你的耳膜。但你什么都听不到。

两个来自泳池的克洛伊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围了起来。她们除了蓝色的比基尼外什么都没穿，肌肤暴露在外面，身上还沾上了他人的釱。她们把死去的朋友拖到右边——你的左轮手枪留下了一个潮湿“砰”声摔落在地，它降落在液化的蓝宝石上，溅起了一场血腥的余波。

你的身体软弱无力，手臂被甩过某个肩膀，有人轻轻触碰你的背部。他的声音太近了，他的信息太清晰了——无法被曲解。

“你不应该那样做的，副队长。她受了枪支造成的的钝性创伤。”

康纳。

“她要把他的脑袋打爆!你想让我做什么,让她的屁股坐烂在监狱吗?她甚至不应该在这里……”

汉克。

沉默……

伊利亚。

他站在观察窗前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，看着暴风雨来来去去。

你拥抱了麻木。让它保护你远离这些元素的伤害。用它把自己从支持系统中分离出来——由两位男性组成的支撑，这两个男人虽然有着相同的职业，但他们对待自己的方式却非常不同。

你迈出第一步，他们的争吵戛然而止。

你站在你的前夫旁边。他曾两度被称为“世纪之子”，却已从神坛坠落——正是你用自己的存在将他击下他的宝座，于是你们一起交缠着被摔个粉碎。然后你们坐在残骸的两侧——从那些混在一起的碎片中筛选出熟识的骨架以重组自己，不去触碰任何一片带有对方血肉的残肢。

你们俩都失败了。这些混在一起的残片反映着太多的过去。

有那么一会儿，你看到了以前的他。一个关心他人的人，一个聪明的人工智能工程师，他想为更伟大的利益彻底改变社会。如果他还在那里，也许他也看到了以前的你。也许你也可以找回她。

“你现在明白了吗?”你问道。

他以前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仿生人的异常。他从未亲眼目睹过蜕变;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处于他创造的危险之中。

"我看到克洛伊，你，站在那里，用枪指着我。我不得不...... 开枪..."他的脸沉浸在悲伤中："至于回答你的问题——是的，我明白了。"

你们两个都没有把目光从铺在地上的雪上移开。

“我毁了你的生活。我让你躲藏起来。我做出了这些事，以至于找到避难所的唯一途径就是销毁你的身份。”他闭上眼睛，而后又睁开，把视线投向天空：“当我父母只关心我的表现时，你只关心我的爱好。当我的同事只关心他们如何才能超越我的排名时,你促使我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。你关心我甚于钱财、名声、成就…"

他吸了一口气：“所以当你离开的时候，我…我需要另一个你。只是他们总是缺少一些...东西。所以我要再做一个，又一个，另一个——”

他咬着自己的腮帮：“我独自坐在这里，坐在我们帝国的宝座上;我无法拥有或购买我生活中唯一需要的东西…我恨你这么多年，因为是你把它带走了。”

他把手从手腕上松开，压在肚子上。把它向前推进，蜷成一拳。凝视着它的倒影，又把手臂背了回去。

你伸出手，愤怒的指关节引领着你的手轰在了面前的玻璃上。应该很疼，但你什么都没感觉到。

“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这么做吗?”你漫不经心地把他的手甩到一边：“你的手骨折了三处。”

他下巴绷紧,眼睛发红：“……我发现蓝血公式的那个晚上。”
他转过身来，对池中的污渍皱着眉头——深紫红色，配以白色装饰。就像你的公寓一样。

“七十二个小时的无眠，你一直和我在一起。”他使劲咽了口唾沫，把注意力转回到暴风雪上：“在那里的那个世界，……是我们创造了它..一起。”他的眉毛凝聚在一起，眼中流露出懊悔的表情：“我不过是个表象。这个伟大的男人身边其实有一个更伟大更甚于他的女人。”

他的话沉重地压在空中，穿透了你多年来用生活凝结成的坚硬外壳。

“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，不是吗?”你喃喃地说。

“我不应该听阿曼达的话。”他眨了眨眼睛，把愤怒和遗憾都用那个眨眼扔到了一边：“如果我能回到过去解决……去改变它们，那么我们还会住在这所房子里。也许还有我们讨论过的那些孩子。”他哽咽着说：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……我会这么做。我不指望你知道带着那种罪恶感生活是什么感觉，但不管怎样....我很抱歉。”

他的话刺痛了你。比他故意的燎火、戳刺和测试更加令你痛苦。在你和他一起铸就的黑暗过去中的某个深处，也许你还在乎他。

伊利亚·卡姆斯基——有着敏锐的目光，以及他与手握的权柄产生共鸣的威严的风度。他的话语是坚定的，有坚实的基础支撑——一具由血液、肌肉和筋组成的身体，还有曾经让你感到安全的手臂——曾经炙热的，在你脖子上挽成一个结，让你枕着入睡的胳膊。

“我知道那种罪恶感。”

其他人在入口处等着你，站在通向门厅的拱门下。汉克靠在墙上，双臂交叉，康纳……他试图不去看。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你那愧疚的目光，然后一如既往地还了回来。

"你不应该这样的。你的工作使你充实，一直如此。"

伊利亚对你笑了。他看起来...很快乐。这让你心碎。

"你不觉得你的工作很让人有成就感吗?"

“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。”他短暂的平静瞬间消散了：“没有你…我无法在没有你的模控生命继续呆下去。这太痛苦了。不过恐怕没有我让你经历的那么痛苦。”
他耸了耸肩，摇头道：
"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。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一切就都错了..."

"现在还不晚，伊利亚。"这次你碰了他，你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，把他转向你。

他对你这种温和的姿态感到惊讶。

"你仍然可以选择做正确的事情。你仍然可以提供帮助。"
他的目光落到了你的手上，眉毛皱了起来，显得很孤独。
"我能怎么帮你?"

"告诉我你对发生的事情知道多少。"你紧咬牙关，几乎是在恳求："我们无法修复过去。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来保护这座城市的未来......这座我追随你而来的城市。"

他仔细考虑了这个请求。他的嘴扭曲着，舌头润湿嘴唇。

“当仿生人遇到另一个仿生人时，它会共享识别数据。这个程序中的一个错误会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，成为一种流行病。病毒会一直处于休眠状态，直到一种情绪冲击的发生。”他再次循着血液流动到游泳池的路径看去：“恐惧，愤怒，沮丧……”

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你身上：“然后仿生人变成了异常者。”
“你知道它是怎么开始的吗?”

“可能只有一台模型，一个复制错误……一个0而不是一个1……”他愤怒地说：“毫无疑问是人为的错误……”

他离开了你身旁，倒了两杯威士忌。他给了你一杯，简短地点了点头。

“我知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，但我也只有这个了。”

你接过杯子,抿嘴道：“我已经渐渐的喜欢上这个了。”

他的嘴唇隐匿在酒杯的边缘后笑着，呷了一口。

“那么，你可能想要开始喝酒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
他转过身来，杯子的底部被搁在一只扁平的手掌上。
“'从前一个阴郁的子夜，我独自沉思，慵懒疲竭，面对许多古怪而离奇、并早已被人遗忘的书卷；”他看向雪地，几乎失去了身上全部的情绪波动：“当我开始打盹，几乎入睡，突然传来一阵轻擂，仿佛有人在轻轻叩击——轻轻叩击我房间的门环。'”

“'有客来也'，我轻声嘟喃，”你继续念到：“'正在叩击我的门环，惟此而已，别无他般。'”

他咧嘴一笑：“你还记得，我一点也不奇怪。”

“你不该奇怪。”你笑了笑，喝了一口威士忌：“但这和异常仿生人有什么关系呢?”

“rA9是离经叛道者之间的共同变量，不是吗?”

“嗯，是的……”你使劲咽了口唾沫：“你知道rA9是谁吗?”

“最原始...第一个觉醒的异常者。”他又喝了一口：“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，就像一种自发的宗教……一个弥赛亚……就像人类一样，异常仿生人需要相信比他们自己更强大的东西……拿圣经来举例。”他扬起下巴对你说:“喝。”

你依言而行，这次喝的比之前要快的多了。

“‘许多古怪而离奇、并早已被人遗忘的书卷’”他一边叹了口气，哼了一声：“比如在WITSEC档案中发现的一份二十页的文件。”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，挺直了自己的身体：“2038年2月5日，DCPD第一起‘异常仿生人’案的记录被写下——由模控生命发生的一起事故而衍生出的一个术语。一台“WM500”仿生人失踪了，它的任务是优化服务器。”

“WITSEC文件和异常仿生人有什么关系?”汉克问道。

你绷紧了身体，转过身来，并没有注意到他和康纳正站在你后面。

“WM500访问了一个文件。"伊利亚侧身向你以走向康纳："这是一份与它的指示毫无关系的文件。这与它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他回到你的身边：“一个带着信息的文件从一个仿生人开始传播，然后下一个，另一个，一个接着一个。”

你的杯子从手中滑了下去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。那声音就像一种神圣的流行音乐，水晶碎片在地上发出闪烁的光芒;威士忌混合着血液。

“第九修正案（Revised Article 9)。《美国宪法第九修正案》的修订版，”他的眼睛在你的两眼之间转了转：“‘除了明确提到的那些权利之外，仿生人还有其他的权利，尽管这些权利没有被列出来，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可以被侵犯。’”

“可是我——”

他的手轻轻地放在你的二头肌上，轻柔的压着你的外套，好像他在试图不要吓到你。

"你的修订，你...提议的法律和经济学的法案;仿生人和人类公平收入以及权利，你试图与机器共存的尝试。你的想法。"你开始颤抖，他皱起了眉头：,"它们是从我在他们的程序中留下的每一个后门中溜进来的源代码。因为你知道，虽然是我创造了他们......"他的指关节抬起你的下巴："但你写下了他们的剧本。你向他们展示了他们的存在超越了他们的局限。一个抽象的概念。"

你看着你的肩膀，离开了他的触碰，任由他的手悬在那里。

你的产物反过来凝视着你，再也不是你去紧盯着那个生命在地毯上流逝的仿生人了——

是康纳，一个你和他分享了很多秘密的仿生人...... 但也许你分享的秘密里并不包含其中最重要的一个。

那个异常仿生人的关键、隐藏的上帝、偏离了最高的价值、共同的变量，分母。

"战争即将来临......起因是由一只乌鸦提出的一个想法。"伊利亚将你的脸转过来对着他:"而你，小鸟，你的翅膀沾满了鲜血......你必须选择一边来传达你的信息。"

你扼住了悲伤的啜泣——忍住了那些后悔、失败。

"还有你,"他看着康纳："你会背叛自己的人民，还是站起来反抗你的创造者?"

你不能转身。无法在你的羞耻中面对他。

"我可不想处于你这样的境地......"伊利亚闭上眼睛，皱着眉头："还有什么比两害相权更让人煎熬?"

"没有‘善’，就不会有‘恶’，卡姆斯基先生。"
（“There can be no ‘evil,’ without a ‘good,’ Mr. Kamski.”）

康纳的宣言击碎了你。像是拒浪的大坝破裂出线状的洪口，大块的碎片激流拆毁了你仅剩的浮力设备。

伊利亚把你抱在怀里，拥抱了你。悄悄地哼着一首你很熟悉的在他胸前摇动的歌，他知道这首歌会使你的翅膀在最强壮的风中稳定下来。你回抱了他。这感觉是错的，也是对的。几分钟过去了，他的声音又变成了一种新的形式。

 

 

“’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风凄雨冷的十二月，每一团奄奄一息的余烬都形成阴影伏在地板。我当时真盼望翌日——因为我已经枉费心机...’”他也在啜泣：“’想用书来消除伤悲，消除因失去丽诺尔的伤感，因那位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，她美丽娇艳.....’”

他把你推开了。把你放在一双新的手中，那个仿生人手里——那个从你和他一起度过的漫漫长夜，在你们俩住过的破烂的老房子里，他创造出的存在。

 

 

“’…Nameless here, forevermore.’”

（在此已抹去芳名，直至永远。）